《窥》 第10章 - 帮凶

“还好找到了，虽然不完整，不过至少还是看得出来是一副人形骷髅。”折腾了一个小时多，若良前辈的脸色总算好转了。

“咦？你们还在啊？”身后传来稚气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小林。转过头去，果不其然。不过…没有看到嗣杰的踪影呢…

“嗣杰吃饱饭之后先回去了，据说家里有要紧事。”小林说道：“案件怎么样了？”

“我让警员将骸骨送到法医部检验去了，不过要等到明天才能有结果。”若良前辈说道，接着从打印机上取出照片交到小林面前说道：“这是现场拍的。”

“头骸骨脸部出现凹陷，没有裂痕，不像是受到压力造成的。”小林看了照片一眼说道：“这很可能是死者的死因呢。对了，为什么骸骨那么干净？肉块呢？泥土呢？”

“别问我，这些可是你的工作。”若良前辈站起身，走到小林的身旁轻轻摸摸对方的头说道，接着再转过头来问我：“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呃…哦！好！”我点头，然后跟在若良前辈身后。离开办公室之前，我转过头来看小林。小林脸上没有不乐意，反而笑脸盈盈地跳上椅子，然后开始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

“这么晚了，让小林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这样好吗？”上车之前，我问道。

“没事，这里最需要担心的人是你。”若良前辈说道：“晚餐有吃饱吗？”

“呃…没有。”一来是想着尽快赶来办公室处理庄老师的案件，二来也是因为…我整整在学校食堂吃了一个星期的伙食，感觉自己根本快要吐死了。

“喏，这个给你。”正在开车的的若良前辈递了一包东西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话梅，让我疑惑地抬头看了若良前辈一眼。该不会连他都把我当孕吐了吧？

“我原本想买止吐剂，不过想想你可能对药物过敏，所以就选了比较天然一点的食品。”若良前辈说道：“吃了可以开胃，要是肚子饿的话再弄点夜宵吃吧！”

“哦，谢谢。”我向若良前辈道谢，然后就不发一语，任由他开车送我到宿舍楼下。我向若良前辈道别之后便回到房间去。刚把房门打开，以晴便兴奋的冲了过来。

“你不是吧？穿成这样去约会？”以晴说道。

“什么约会？我跟谁约会了？”我说道，而且穿成这样有问题吗？毛衣、长裤、平底鞋，很好啊？我又不是穿睡衣出门…

“别装了，我刚刚都看到了诶！红色超跑，是个高富帅吧？”以晴问道。

“身高嘛…比我高一点点。开超跑也应该挺富裕的，以他的职业来说。帅的话…确实是长得不错…等等！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我惊觉自己被套话了，连忙将以晴推开。

“不是约会，你想多了，那个…只是朋友而已。”我说道。

“嗯嗯，好，我不过问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怎么想你最清楚。”以晴说得好像我是在傲娇那样，自个儿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反正我跟若良前辈也只是…同事一场…而已？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到学校去。学校外有制服警察在外面徘徊，我相信是冲着杀人案而来的。至于瑜熙，看来似乎好了许多，终于也来上课了。

中午时分，我和瑜熙两人难得领着各自的便当，到食堂去用餐。对于食堂的食物，我只能敬而远之了。

找了个位子，我和瑜熙一起坐下。就在此时，我先发现了隔着几桌的庄老师，领着食堂购买的食物，坐了下来。瑜熙也从我的目光顺势往庄老师的方向看去。

庄老师也发现了我们，于是便向我们微笑挥手。瑜熙见状立即低下头去不看庄老师，而我则对这种衣冠禽兽极度反感，于是撇过头去。

放学之后，瑜熙有课外活动必须留在学校，我再三确认她没事之后，便匆匆赶到办公室去。如今最能保护好瑜熙的方法，就是将庄凯英绳之于法。

“化验结果是…死者脸部受到强酸侵蚀，是主要死因。而死者的头颅被肢解则是在死亡以后发生的。”小林说道：“DNA样本已经发给警员，让他们去搜索学校食堂的厨房内部做验证，得到的结果是，牛肉和羊肉那里都发现与死者吻合的DNA样本。”

“其他的肉类呢？”我问道。

“没有迹象，不排除因为比较多人食用的关系所以已经找不到迹象的可能性。”小林说道：“即便是牛肉和羊肉那里，那份量想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尸体已经该市不可能的。毕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能在牛肉和羊肉那里找到这些肉块已经很勉强了。”

这回答并没有让我舒服起来。不过若良前辈听了之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道：“我相信应该只有牛肉和羊肉，要是其他肉类也参杂着死者的尸肉的话，那应该很快就会被消灭痕迹，没机会留到我们的人去发现。”

“讲堂那里也已经调查确认过了，地毯虽然有被清理过的迹象，不过还是能够发现死者的DNA。被藏在电闸室里的那些碎肉应该是凶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内藏。”小林说道。

“让人费解的是，为什么是电闸室？还有凶手所有的行径都似乎不符合逻辑。”嗣杰说道：“三个地点都不是第一凶案现场，那就是说凶手是事后才将尸体转移到那三处的，这三个地点的距离都非常遥远，即耗时间，又麻烦，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你们有没有想过，有帮凶？”若良前辈提醒道。

“凶手不只一个人？！”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点都没有想过。但在我窥探庄凯英的内心想法时，根本没有闪现过任何人的名字还是样貌，所以…要是真的有帮凶的话庄凯英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他？难道…是为了包庇他？不，那种衣冠禽兽为了自保，只会不择手段。

“没想起什么吗？”若良前辈问道。

“没有…”我说着，迟疑了一下，忽然茅塞顿开，我终于想起了，在窥探对方的心灵时，出现的第三个人。这正是庄凯英想要嫁祸的对象！

“等等，我想我知道谁是帮凶了。”我说道：“那是我学校里的一个学生。”

姚毅，这是当时出现过的名字。要记住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形式，幸运的是，庄凯英记住的，是这个人的名字而不是这个人的样貌，因此在他回想起这个人的过程中，出现在我脑中的，是个名字。这样一来，要找出这个人的难度就不大了。

“嗯，那么开始调查这个学生的资料，顺便把他带到警局一趟接受调查，要是他真的是帮凶的话，适当的施压可以帮助我们破案。”若良前辈说道：“还有，顺便查一下死者身份，警局和法医部那里发来的相关资料可以调查一下，不行的话再从缺席学生名册下手。”

小林和嗣杰接到指令之后便开始工作，小林负责调查姚毅还有联络警局和学校，而嗣杰则开始从各方面分析调查死者身份。

“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一个星期过去，稍微有点小聪明的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尸体了，再加上弃尸点在学校，几乎每个人都有嫌疑，想要找出指纹或犯人DNA之类的，范围太大了。”嗣杰一边敲打着键盘说道：“而且没有监控。”

“我记得…讲堂好像有不是吗？”我问道。

“没有，我们调查过了，有监控的地方都在比较不隐秘的地方，比如说学校走廊、大堂、电脑室等等这类地方，像是讲堂、普通教室之类的是没有监控的。”小林说道：“而且…从我们拿回来的片段中发现时不时会有画面无效的情况出现，所以也帮不了我们什么。”

“有力的证据太少了，所以才必须用非常规的手段。”若良前辈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头道：“用心理战术。”

很快的，姚毅就被带到警局去了，我们在收到通知的同时，也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于是我便带着死者的资料，坐上若良前辈的车子，到警局一趟。

上了车之后，若良前辈并没有立即开车，而是打了一通电话给克莱恩警探，道：“两个小时之内把庄凯英带到警局来。”

“我们不能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逮捕任何人，除非你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不然的话我们是要附上很大的责任的。”克莱恩警探语气严肃地说道。

“现在被你们关在拘留所的那个嫌犯正是一个重要的证人。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程序上，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来负责。”若良前辈说完之后便盖了电话。

我说，若良前辈你未免太信任我了吧？目前为止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姚毅就是帮凶啊？只能说他是个庄凯英想要陷害的目标。万一他对整件事情完全不知情的话怎么办？又或者他受到了庄凯英的指示，什么有力的信息都问不出来的话怎么办？

来到了警局口供室，首先见到的是神情慌张的姚毅。虽然说警员把他带回警局时，用的是‘协助调查’的名义，不过做贼心虚的他，已经把整件事情的真相袒露出来了。

“不用施压了。”我对刚坐下来的若良前辈说道：“他已经承受太多压力了，我想现在前辈你问他什么，他都会乖乖说出来的。”

“那好。”若良前辈应声，沉思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对我们来说只有一下子，不过对姚毅来说，非常漫长，等得他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凶手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你帮他杀人和处理尸体的。”若良前辈问道。

“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姚毅说道：“我只是…我…我并没有想过要把徐俊杰杀死，那纯属意外。是…是庄老师叫我这么做的。”

人是姚毅杀的，姚毅已经全盘托出整件事情的经过，从杀人的导火线、动机、经过，一直到杀人之后处理尸体的过程等等。然而这并没有减少我对庄凯英的厌恶，因为我明白了，即使人不是他亲手杀的，他依然脱离不了关系。

得知姚毅杀死徐俊杰的过程，我倒是觉得姚毅挺值得同情的，不知道若良前辈听了之后是否也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姚毅的罪名可以轻一些。

盘问完姚毅之后，我们将姚毅送出口供室，交由警方处理，然后坐等着庄凯英的到来。在庄凯英进来的那一刻，我们看见了他脸上强装出来的镇定，想必他刚刚正好与姚毅插身而过，明白自己已经逃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