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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则无鱼 • 26 神罚 | 亵渎神明之罪不可饶恕?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12:38    总字数: 3815

《窥》 第26章 – 神罚

我走到枪声的来源,也就是暂时关押犯人的铁笼。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一名嫌犯从疏忽的警员身上取走了一把警枪,并且开枪射倒了另一名警员。

开枪的那名嫌犯已经被警员制止了,警枪也被拿走了,不过让人感到纳闷的是,嫌犯到底取走了谁的警枪。众警员检查自己身上的枪袋,确认遗失枪支的并不是自己,然后便开始向身边的人确认,起哄的声音刚响起没多久就被压制下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身后传来赫斯伯的声音。

“有一名外勤回来的警员遗落了警枪,被嫌犯抢走,并开枪射伤了我们一名同伴,现在正在进行急救,同时我们也已经呼叫救护车了。”其中一名警员向赫斯伯解释状况道:“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到底遗落枪支的人是谁。”

遗落枪支的人…我终于知道违和感从哪里来了!刚刚那名警员的枪套上并没有枪支!

想到这里,我立即往口供室的方向跑去,却发现那名警员正好从第一间口供室里走了出来。那间口供室不正是刚才郑杰铭所在的那间口供室吗?不仅如此,刚刚放在口供室外面的地拖和水桶也不见了,这么说…

站在口供室外面,看着里面的情景,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郑杰铭死了,跟我想象中的一样,郑杰铭被水桶里的污水淹死了,郑杰铭的背后,则是三道明显的血孔。

违和感,不仅仅是警枪,不仅仅是装着拖把的水桶,不仅仅是跟在那名警员身后的女嫌犯,违和感,是警帽底下,那张属于弥森的脸。违和感,是对方内心那个想要把亵渎海神的仿冒者杀死的想法。海神,真的回来了。

没多久,赫斯伯便赶来口供室。看见里面的情景之后,二话不说地用手铐把我给铐起来,而我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不过却什么都没说,任由赫斯伯把我带走。

就这样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待在另一间口供室里,除了桌上一杯用纸杯装着的白开水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口供室上锁,镜子的另一边没有人,我的手机钱包还有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拿走,所以我甚至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

直到一段时间过去,赫斯伯一脸憔悴地走了进来。想必郑杰铭的死给他带来不小的冲击,努力这么多天的成果,就这样白费了。

“脑子清醒的话,可以帮我解锁了吗?”我问道。

“郑杰铭死了,你却要求我替你解锁?”赫斯伯语气一点都不友善地说道。

“我没杀死他。”我说道:“首先,凶器不在案发现场,而是被凶手带走了。其次,水桶和拖把上都没有我的指纹,更别说是郑杰铭身上,不可能会找出我的DNA。时间点上来说,我到达口供室和你到达口供室的时间,前后只相差不到2分钟,我能做些什么?”

赫斯伯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犹豫,于是,我再次说道:“趁若良前辈还没回来,把我放了,就能省去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的。”

“来不及了。”赫斯伯说着,拿出手铐钥匙替我解锁,道:“那家伙已经回来了。”

松开手铐之后,我轻轻揉一揉发疼的手腕,轻叹一口气,离开口供室。从口供室里走了出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若良前辈。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开始一边检查我的身体,一边用关心我的口吻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苦笑,接着道寄放处去将我的东西全领回来。

“海神再次出没了。郑杰铭事件是障眼法,有人刻意提供海神的杀人模式给郑杰铭,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海神再次杀人。”克莱恩警探说道。

“弥森刚刚出现在警局,把郑杰铭杀了。”我说道。

“这我已经知道了。”若良前辈说道:“在郑杰铭杀死凯勒曼之前,弥森把自己的妻子,还有保护妻子的两名警员杀死了。郑杰铭杀死凯勒曼的时候,我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于是海神拥有充足的时间再杀一个人。”

“我们接到通报之后,立即赶到案发现场,若良察觉不对劲,于是立即让我通知保护弥森妻子的警员,却发现他们早已遇害。”克莱恩警探说道:“弥森抢了其中一名警员的制服和警枪,混入警局里,把警枪仍到铁笼去,让里面的犯人开枪引起其他警员的注意,再趁机来到口供室把郑杰铭灭口。”

“这一连串的事件安排得非常巧妙。这次的海神,绝对比海神一代和二代加起来来得厉害。”若良前辈说道:“我们的调查,再次陷入死胡同里了。”

从警局回到办公室,若良前辈没有说上半句话。眉头一直紧锁的他,回到办公室之后才稍微放松一些。捧着一叠文件放到自己的桌上,若良前辈拍了拍桌子说道:“大家,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专注研究海神的案件,尽快找出海神的动机和去向,我们没时间了。”

所有人开始翻阅文件夹里一份又一份的资料,非常专注地研究海神案例,而若良前辈则专心研究刚刚从警局取回来的调查报告,想找出那么一点蛛丝马迹。

不久之后,小林便举起手说道:“我找到了,第三代海神是唯一一个有家室的海神,而且弥森的妻子是众多海神目标之中唯一一个曾经逃过死劫的人。”

“这是一个讯息。第三代海神的出现打破了我们对海神的假设,认为海神不会有亲人的羁绊,所以比较容易被操纵,然而,这理论也间接地推翻了海神创造者的阴谋,弥森的妻子之所以可以大难不死,那是因为当时的弥森还不完全是海神,依然保有少许的人性。”若良前辈分析道:“这只是一个假设,然而这讯息并不是很有用。”

“海神在失踪之前杀了三人,一直到他妻子的那宗杀人未遂之后便失去踪迹了。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海神又冒泡了,而且这次还一连串地进行大屠杀,杀死了五人。总结伤亡人数,海神一共针对了八名目标,而且无一生还。”我说道。

“海神的创造者,或者是背后的指使人不像以往那样任由海神独自行动了,这次一连串的大屠杀中,海神背后多了一股势力暗中帮忙。”若良前辈说道:“不止海神进步,连海神的幕后指使者同样也在进步。然而这情报同样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这边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不过我倒是有疑问。”嗣杰说道:“海神之前为什么要消失?是因为无法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吗?那么他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警方完全找不到他?接下来,为什么选择这种时候出现?是时机上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策划?”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若良前辈听到嗣杰的问题时,灵光一闪,立即将所有死者的资料全都取走,然后开始翻阅。

“呃…要不要解释一下状况?”我问道。

“海神是怎么选择自己的目标的?”若良前辈问道:“假设海神被一群已知无神论者包围,他要怎么选择自己应该杀谁?”

“怎么选?”我问道:“不就是最接近的吗?”

“没错,就是最接近的,所以我翻阅了八名死者的资料,尝试从案发地点找出海神的藏身之所。”若良前辈说着,在地图上标出八个记号,道:“这八名死者死亡的地点形成了一个奇怪图形,像是一个不完整的形状。”

“这里不是缺了一个口嘛!”我指了指地图上一个未标记的地方说道:“要是在这里加一个点的话,就会形成一个爪印的形状了。”

“不是爪印,是三叉戟。”嗣杰纠正。

“海神会选距离自己最靠近又不会曝露自己藏身地点的位置行凶。”若良前辈说着,立即拿起办公室电话说道:“得赶紧通知克莱恩。”

一通紧急电话结束之后,若良前辈便匆忙地拎起外套,然后二话不说地往办公室出口走去。我见了也赶紧跟了上去,若良前辈却在这时转过头来阻止我。

“姿芸你别跟来,我们去追踪海神,那是个极度危险的连环杀人犯。”若良前辈对我说道:“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要跟去。”我执意:“正是因为弥森是危险人物,所以说不定情况不受控制的话警方可能就逼不得已要开枪射杀他。要是我不在场的话,怎么用读心术窥探弥森的内心?若我不这么做的话,海神背后的秘密说不定永远都只会是个谜。”

若良前辈看着我,一语不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法猜测此时的他内心是什么想法。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很久,最终,若良前辈还是让步了。

“赶紧跟上,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听到这话,我也不拖泥带水,立即拎起手提袋,跟上若良前辈。

红色超跑并没有往警局的方向行驶,而是往地图上那原本没有被标记的位置驶去。那是一座已废弃的水力发电厂,距离河堤水坝不远,是海神最有可能出没的地方。海神下一个目标的身份不难查出,正是不久前失踪的水力发电厂前任维修工人。

警局的效率不如我们,说白了,是警车的速度比不上若良前辈的红色超跑。我们抵达目的地的那一刻,四周围不见一辆警车。

“救人要紧,我先进去,你在这里等克莱恩接应。”若良前辈说完便独自一人走进发电厂里。我站在车子旁犹豫了一阵子,担心若良前辈的安危,于是也跟了进去。

明明前一秒才看见若良前辈穿过那扇大门,此时我却不见若良前辈踪影,四处摆放着我无法辨认的机械,留下勉强让人能够走动的空间。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会打草惊蛇,惊动到海神。前方传来一丝不寻常的声音,于是我只好循着声音的来源缓缓前进。

逐渐接近声音来源的我也辨清了那声音是由什么造成的。明明河堤水坝已经停止运作了,可是水声不断,说明有人刻意重启。当我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区时,前方的视野不再被各种机械阻挡而变得广阔。

一处水池旁,我看见了一件物体漂浮着,从外形上判断,我已经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了。当我上前一看的时候,果不其然,那正是受害者的尸体。

我们始终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