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第45章 – 乐极生悲

过了一阵子，小林没了动静，看样子她是发泄完了。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小林哭累了、睡着了。这下可好，住址没问到，看来只好把她带回我家去了。

我抱着小林回到车上。小林比想象中还要轻，再加上车子的距离其实不远，所以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想起几年前我也曾经到小林的住处借宿一晚，这次就当作回报吧？

回到家中，我先准备热毛巾替小林擦拭身体，接着再找了一件睡衣替小林换上。即便是我的睡衣，穿在小林身上依然略显宽松，再加上那睡姿，试问有多少男人能够抵抗？

我吞了吞口水，将自己奇怪的想法抛开，接着也换上睡衣回到房间里就寝。

即使盖了棉被，躺在双人床上的我依然感觉得到小林的身体正在颤抖，于是我便凑上前去，躬身抱着背对着我的小林替她取暖。没多久，我便听见久违的猫式呻吟了。

第二天早上，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帘照亮房间。微微转醒的我稍微低头一看，发现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整了睡姿，此时正面向着我，靠躺在我怀里。

我尝试抽出那快要没有知觉的左手，却发现被小林压得没有办法抽离，于是我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趁着小林挪动身子的时候将手抽出来，血管通畅后的左手传来一阵酥麻。

我低头看着小林，右手轻轻抚摸小林的头。而小林将头埋进我的胸部，紧紧抱着我，用我勉强能够听得见的声量说道：“早安。”

原来小林一直都是醒着的吗？一想到这情况，我的脸莫名变得俏红。身体却不敢挪动半分，深怕一旦我们俩会四目交接而感到尴尬。

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小林抱起来很舒服的关系，让我不知不觉又睡了一阵子。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小林挣脱我怀抱的时候。

小林坐了起身，正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而我也乘机翻身溜到浴室去梳洗。回来的时候，小林已经替我整理好床铺了。

“待会儿麻烦你载我回去一趟了。”小林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对我说道，穿的是昨天的衣服。我点头，小林见状继续说：“那么待会儿一起去吃个早餐怎么样？”

“嗯，可以啊！”我看了看时间，点头说道。

载着小林回家的途中，小林找了许多话题跟我聊，感觉此时的小林就像平时那般开朗，与昨天那个喝得酩酊大醉还一直大吐苦水的小林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来到小林的家中，我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小林的住处果然整齐干净。

“谢谢你，姿芸。”小林说道，在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之前，小林忽然凑上前来，亲了我的嘴唇一下，然后便跑进浴室里去了。

我愣在那里，看着小林的背影，一直没能从刚刚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

浴室传来花洒声，然而我依旧无法回过神来。我的头脑自动设定成想要分析和理解刚刚那一幕的模式，但也只能感觉小林这么做有点…可爱？

不知道愣了多久，一直到小腿处传来毛茸茸的搔痒，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被我遗忘的小林二号。

“你主人跟你一样性格那么古怪吗？”我蹲下来抚摸小林二号的背部，看着它眯着眼睛，我又说道：“还是说你才是那个被教坏的？”

“喵～”小林二号低吼了一声，似乎是在抗议说自己不叫小林二号。

“好吧，从今天开始，叫你陛下好了。”我说着，站起身走到厨房去，找到了一盒猫粮。将猫粮和水盛满两个铁盘让陛下享用早餐。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换成风筒的声音。没多久之后小林便从浴室走了出来，我正好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小林换上了便服，看起来有点小清新的感觉。

“走吧～”小林一边用双手扎着马尾说道：“楼下有间咖啡厅的早餐不错！”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比起平日，周末的人潮感觉更多了。位于热闹的市井中央，咖啡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我尾随着小林走进咖啡厅里，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咖啡厅的布置以黑色为主题，简单的色调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装潢方面也很到位。尤其是吊灯，看起来不会太华丽太夸张，简简单单的恰到好处。

“我要一份奶油馅饼，还有一杯热可可。”小林对服务生道。

“巧克力泡芙一份，还有一杯咖啡拿铁。”我对服务生道。

服务生将餐牌拿走之后，小林把头凑上来问道：“姿芸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嗯哼，我在学着怎么喝咖啡。”我轻点下巴若有所思的回答，接着反问道：“你呢？怎么点了热可可？”

“周末没上班，所以不需要喝咖啡。”小林的双眼咕噜一转，接着便转移话题道：“话说上一份案件，我在写报告的时候有好几个地方留了白。赖俊扬、董智维、朱赛孛三个凶手需要一个统称，你有什么想法吗？”

“命名这方面我不擅长啊！让我想想…”我说道。三名凶手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是恶魔，尤其喜欢收集受害者的惨叫声…不，与其说收集，倒不如说是……收割？

“收割者？”我呢喃道。

“收割者吗？专门将受害者绑走，再肢解他们，像是收割农作物那样收割他们的生命，确实是这样没错。谢谢你，姿芸。”

“不客气。”我微笑道。不，他们三人才不止将受害人肢解那么简单，那些受害者在被肢解的过程中是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部位，还有各个器官一个一个被切割下来，才会喊得那么撕心裂肺。然而能够听见受害者惨叫声的人，也就只有我而已…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两三年了。”小林忽然说道：“姿芸你还记得那时候你在若良家的一些情景吗？”

“依稀记得，但不是很清楚。”我说道：“不过若良前辈已经离开那么久了，我对那件事情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有什么事情当时不能说的，现在说出来也无妨。”

“其实当时发现你的人是祝肇。”小林说道：“是他来到若良的家，发现昏倒的你，然后立即报警处理的。然而，根据祝肇的供词，当时现场并没有若良的尸体。”

“怎么会…若良不是已经被法医判定死亡了吗？”我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很惊讶，与此同时我的内心忽然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于是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一直不敢跟我说的原因？担心我会误以为若良前辈还活着，然后四处去找他？”

“是的，我们担心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法医在现场找到属于若良的血液，其中还有肉块和少部分脑浆，虽然碎肉已经被弹壳弄焦了，不过这对法医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小林说道：“联合验尸官和医生的研究结论得出，若良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现场并没有若良前辈的尸首，那也就是说若良前辈的尸首被人移走了。而这个人是…肇哥？”这一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一刹那，我没来得及多想便把它给说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是祝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不定在祝肇到达现场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鉴证科确实有发现到现场还有第四个人留下的痕迹，其中包括几条长发，初步估计是女性。”小林说道：“再说，若良生前和祝肇是好朋友，他没有理由把若良的尸体藏起来吧？”

“也对…”我点头附和着小林，然而我心中已有一位人选了。晨曦，是你偷偷带走若良前辈的尸首吗？若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

“小林，以前晨曦当组长的时候，办公室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问道。

“嗯…那时候的气氛很奇怪，我刚加入的时候正好有好几名组员离开。其中一个是在我训练期间一直都很照顾我的恭瑾先生。”小林回想着说道：“听嗣杰说，在海神事件发生以前晨曦是个很了不起的组长，还帮警局破了不少悬案。可是在我加入之后，我发现忙的一直都是若良，晨曦则经常苦着脸，只有看到我的时候才会露出微笑。”

看到小林不会笑的人肯定都是没有灵魂的家伙。

“那一段时间里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案件可以处理的。即使有，晨曦总会三两下子就把破案关键轻松找出来，或是以磨练为由让若良负责。”

小林并没有因为我的内心戏而停顿，继续说道：“那时候多亏晨曦，我们组虽然走了不少人，不过工作起来还是轻松。而我每天也都跟他们嘻嘻哈哈地打闹混日子。”

服务生捧着端盘来到我们桌边，将饮料和甜点放下，然后再离去。我拎着咖啡杯的柄子，将杯子凑到鼻前闻一闻，奶味似乎掩盖了咖啡大部分的香味。轻抿一抹咖啡，比起自己冲调的咖啡少了一份苦涩，也更容易咽下。

“当时似乎因为海神的事导致晨曦失踪，不过若良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晨曦失踪之后若良便不停地寻找着晨曦的下落。但一直到你出现之后，若良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停了下来，不再寻找晨曦。”

“所以你们也在担心我会不会好像若良那样，不停地寻找一个不愿意被找到的人，为此拖了两年才告诉我？”我问道。

“不，他们……我们原本想瞒着你一辈子。”小林眼神黯然，鼓着一边脸颊，然后轻呼一口气道：“现在我跟你说实话了。所以答应我，别做出让人担心的傻事。”

“知道了。”我摸摸小林的头说道。

“还有，作为答谢这餐我请客。”小林抿嘴道。情绪转变太快，我有点跟不上。

时间快转至两天后，H区北部，同样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七名身穿制服的少女们，战战兢兢地结伴走在街道上，穿过人群，来到了道路的最中央。

此时的路人与前几天不同，当发现少女们开始解开衣裳的时候，立即上前来关心，也有不少听说过东部事件的市民们开始拿出手机通知警方。

其中一名少女取出一把刀子，对前来的路人一挥，立即划伤了对方的手臂，导致其他正在上前去的路人停下了脚步，开始用言语劝阻着少女们。

可是少女们视若无睹，继续解开身上的衣物，一同抬起头来，握住刀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路人们见许久没动静，于是便偷偷上前去，准备将她们制服。

就在这一瞬间，七名少女们忽然间动了起来，看向身旁的同伴。那眼神似乎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在第一名少女把另一名少女扑倒的同时，其余的少女们也开始动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其中一名少女不断地用手上的刀子捅入躺在地上的少女的腹部，还一直不断地道歉，喷到脸上的血和泪统统混在一块，让人看不清少女的表情。

“在哪里？！”另一名少女则将手上的刀子捅入刚刚那名少女的后背，刀子的尖端从少女腹部冒出来，其余的少女也跟着互相厮杀，场面惨不忍睹。

惊呆的路人只能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幕，一直到其中一名少女的身体被其余的少女粗暴地撕开，路人们才开始因为恶心而当众呕吐。

当远方传来警笛声的时候，在场的七名少女早已血肉模糊，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