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 第52章 – 小休片刻

要调查贾维尔的案件有好几个地方可以着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莫菲。

不过莫菲此时行踪不明，所以唯有等到警方发出正式的搜查令之后，才能带着搜查令和警员一同到莫菲的住处去，要求住户管理员用备用钥匙替我们打开莫菲家的家门。

在等待着搜查令的同时，我也向克莱恩警探提供最新调查的进度：贾维尔和文振身上的伤口看起来相似的地方很多，尤其都被捅了好几刀。

凶手并非不懂得处理现场，因此才没有大意留下凶器。从贾维尔的事件中看得出来这是一起预谋杀人案。同样的情况也在文振身上也看得出来，杀死文振的凶手应该早已追踪文振多时，甚至了解文振什么时候会被带出监狱，因此才能逮到机会将他灭口。

从克莱恩的情报中证实了杀死警员的人是文振而不是凶手。若想要杀死警员再把文振拖到桥底解决的话，单凭凶手一个人是做不来的…除非有帮凶。

不过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有帮凶的话，场面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糟糕了。

从干案手段和处理方式做出判断，克莱恩警探暂时将我手上的案件和文振的命案挂钩在一起。这让我联想到无论是文振还是贾维尔，似乎都犯下了性侵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联想到这里，我有了点头绪，于是做了笔记记录下这一项杀人动机。除了转交给克莱恩警探之外，也交给了祝肇让他从旁协助调查。

见时间不早了，我也收拾一下座位上的东西，向大家道别之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在前往停车场的途中，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瑜熙的名字。

“喂，姿芸吗？别忘了明天的约会哦！我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说，结果你都一直在忙。你错过了不少精彩的事啦哈哈！”话筒的另一边传来瑜熙兴奋的声音。

“好好好…知道了。别那么兴奋，留着明天再跟我说吧！明天见。”我结束通话之后，便直接开车回家去。

回到家之后，我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度过这一个夜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稍作准备，便出门到约定的地点去见瑜熙。

来到老地方，我看见瑜熙独自一人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还好瑜熙并没有打算带何懿绍过来放闪，我之前还在担心没有办法跟瑜熙好好谈天了呢！

“懿绍呢？”我坐到瑜熙的对面，象征性的问。

瑜熙从刚刚就一直注意着窗外的风景笑眯眯的，根本没有发现我走进店里，一直到我坐了下来之后她才回过神来。

“呃…男人嘛，都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瑜熙说道：“跟你说件事，懿绍向我告白，我答应了他，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正式交往了。”

“啊！恭喜你。”我笑道。

接着瑜熙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何懿绍怎么安排告白的事情，不会太花俏，不会让人感到压力，同时也不失浪漫等等……

“你不知道，当我点头答应那一刻，他笑得多开心。”瑜熙说道。

我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有读心术呢！我想这么跟瑜熙说，不过我没有。看着瑜熙那么高兴地谈论着她和懿绍的事，当闺蜜的我当然也替她感到高兴。

“话说前一段时间我们去约会，到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我原本以为他会选一部狗血浪漫爱情电影，还好最后他选了超级战警，真是吓死我了。”瑜熙说道。

瑜熙就是这么自相矛盾，一方面喜欢现实上的浪漫，一方面却忍受不住那种陈词滥调的浪漫爱情剧。我想这是当局者迷的情况吧？

“话说我已经两三个星期联络不上以晴了。”瑜熙说道：“自从那天她失约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络。我在……会不会是她或她家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不定是在忙呢？”我说道：“要不你给她家里打个电话？”

“嗯，也只能这样了。”瑜熙说道，接着为了抹掉阴沉的气氛，瑜熙又开始找了别的话题说道：“对了，现在我有伴了，上次听以晴说也快要事成了，什么时候轮到你？”

“我？我哪有时间想这个？”我苦笑道。

“是因为贾日曼的事吗？”瑜熙说道：“别把工作压力带到私人时间影响自己的生活作息啊！该享受的时候就应该好好享受嘛！”

“你怎么知道是贾日曼的事情的？”我问道。

“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新闻啊！”瑜熙说道：“这种人到底怎么回事？完全没有自己的儿子是杀人犯的觉悟，还不停地对警方施压，据说还用万恶的金钱打你们局长的脸说警方再如此无能的话自己就花钱招人找出真凶什么的，笑死人了。”

“嗯啊，有钱就是任性嘛！”我耸耸肩说道：“我也被这案子搞懵了，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是要先拿证据去塞住贾日曼的嘴巴好呢，还是继续努力找出真凶好。他这么一闹，凶手都乘机处理掉很多线索了，让我们很懊恼呢！”

“嘿我想到一个好办法。”瑜熙窃笑道：“你可以申请搜查令去搜贾维尔的住处，办公室等等，搜集一些证据证明贾维尔是个人渣、恶心的杀人犯等等，然后再用这些资料打一打贾日曼的脸，说贾维尔之所以会被杀就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

“拜托，我是警方的人，不是媒体记者，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我没好气地笑道。

“还有，这些不应该成为你不找对象的理由吧？工作归工作啊！再忙也会有得空的时候吧？说说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比如说…下班之后？”瑜熙问道。

“下班之后先是回家，看当天心情决定晚餐是否要在家处理，也得看看冰箱有什么东西吃。边吃边看些时事新闻，顺便找找看最近有什么流行歌曲。”我停顿一下，不理会瑜熙不耐烦的表情接着道：“吃饱之后就休息一下，洗个澡，然后听音乐、看小说，累了就睡。”

“看吧，用这段时间来跟心仪对象联系一下多棒，周末呢？若没有约我出来的话都在家里做什么？”瑜熙又问道。

“早上会到健身房去健身，接下来看情况而定。要是有案情正在处理的话会到警局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即时处理的工作，没有的话就会到超市去补货。回家之后会稍微打扫一下，若家里不是很脏就会空出一段时间，那时候就能好好追连续剧了。”

“啧啧，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瑜熙摇摇头说道。

“嗯？忽然间变成爱情专家了吗？那好，小女子愿闻其详。”

“你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因为习惯了，所以不想改变什么。一想到生命中要是多了一个伴的话，就要改变许多事情，比如说生活习惯之类的……而且你的工作非常消耗精神，所以你觉得很累，因此不想要在非工作时间还得让自己的在乎那么多东西。”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听了瑜熙的解释，觉得瑜熙提到的仿佛不是我。

“你就是个内向的孩子啊！”瑜熙打了一声响指道：“试想想你的社交圈子有多广？想认识人都难。而且你几乎完全没有社交圈子，除了跟同事聊公事便是跟我或以晴聊是非。这种一有时间就宅在家里的生活，是造成你没有对象的罪魁祸首。”

“好了啦！”我笑着打住瑜熙的话，道：“我又不是一定要处对象才能生存。”

“不……说不定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对象了。”瑜熙说着，想了想，神色认真的斟酌着说：“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放不下吗？”

“倒不是放不下，只是还没办法适应。就好比你在跟一个人谈恋爱，处于最幸福的时候，对方忽然间向你提出分手那样。不同的是，这不是失恋而是离别。”

“说得你好像真的有经历过失恋似的。”瑜熙说完，举起手把服务员叫过来。

“我只是比喻而已。”事实上我确实是没有，不过我明白那种感受，因为我曾经偷窥过以晴的内心。比起我，以晴更难走出情伤。反观自己并没有因为若良前辈的离开而流泪，感觉有点冷血。但不是我不想哭，而是…哭不出来？

“无论我的离开会让你多么难过，你都不准再为我留下一滴眼泪了。你要勇敢坚强，并且找到属于自己一套的生存法则，好好活下去。”

忽然间，脑海中传来这么一句话，就像封尘已久的记忆从缝隙中逃了出来那样。

“好吧，是什么让你没办法适应若良的离开？”瑜熙的话让我忽然回过神来。还好瑜熙并没有发现异样，继续对刚来的服务员点了一些甜点和一杯绿茶拿铁。

“还是那么喜欢喝绿茶拿铁。”

我无奈摇摇头。接着回到话题：“怎么说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跟若良前辈经历，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还没有机会好好相处，他就忽然消失了。那些计划已久的事情没有办法实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就这样放置在一旁。每次一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事情还没做，接着联想到若良前辈离开后，那些计划永远没办法实现了。”

“诶，好了！打住！感觉话题变得沉重了……”瑜熙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来聊些开心的事情吧？最近有什么节目吗？听老同学说打算办班聚，一起去吧？”

“班聚？那种一见面就是‘哎呀姿芸你现在的职业是什么？什么职位？有没有男朋友？工资多少？’这一类话题的聚会吗？”我白了瑜熙一眼说道。

“你可以带祝肇去向他们炫耀啊！”瑜熙停顿一下，窃笑：“或者小林也可以。”

“我再考虑。”我没有答应，问道：“待会儿有什么节目？去看电影怎么样？”

“没电影看了吧？我和懿绍把电影院目前上映的全都看了一遍了。”

“可恶！你们到底…”我单手托着下巴，用幽怨的眼神看向瑜熙，而瑜熙则是“嘿嘿”地装傻，一边搔头一边对我傻笑。

“没关系，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首先，我们到美食街去走一趟，沿途买小吃，接着再到美食节对面的蛋糕店喝下午茶，休息一下之后我们可以到后面的商场去逛街，买一些新衣服。然后再去吃日本料理，怎么样？”瑜熙问道。

“我是没意见啦，不过你不打算问问你的肚腩有什么意见吗？”听到瑜熙一直提起吃的，我指了指瑜熙微微鼓起的腹部说道。

“没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瑜熙用最熟悉的一句话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