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半个月来，莫林受到老头病情的影响，心情沮丧，几乎没有打坐过，全靠灵根自行吸纳转化的微量灵力，维持平日的活动消耗。
严格来说，这次是他成为修士后的第一次修炼。
原以为有了灵根之后，吸纳会变得快速，以往五个小时才能溢满，现在说不定一、两个小时就足够。
不料，才静心打坐片刻，就被迫停下了。
天地间每种属性的灵气，都处在一种动态平衡之中。
莫林将周围的水属性灵气全吸走后，从更远处的地方就会缓缓涌来新的水属性灵气，填补空缺。
以往没有灵根的时候，吸纳速度缓慢，不会有问题。
但现在催动灵根，屋里的水灵气一下就被抽空了，屋外的水灵气刚填补过来，又马上被他吸走。
只修炼十分钟，他就感觉到阻滞感。
周围灵气的填补速度越来越慢，最久的时候甚至要停下等待两、三分钟，让灵气浓度恢复正常，才能再次入定打坐。
这样断断续续的修炼，反而比先前的效率更低。
他想起张阳房间里的那个“聚灵团蒲”，只要坐在上面，灵气就能源源不绝涌来。
“修炼法器也很重要啊。”
他暗暗记下，以后也要买个聚灵团蒲。
至于现在……
“人贵五行和合，盈亏皆害，修炼欲速且稳，当以食药补损。”
这段《长生道》里的文字，原本看得云里雾里，现在再次想起，似乎有了新的理解。
“我没有团蒲，但可以用“食药”补损。”
莫林到后院里转了一圈，以卖酒的名义，将后院里的库存都拿走。
说是拿去村民家推销，其实一回到主屋，就打开塞子，吨吨吨全灌到肚子里了。
“哇啊……”
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老头的酒，入嘴顺滑，酒香溢满口鼻，后劲上来时让人忍不住仰天哈气。
“老爹的酒原来这么好喝！”
胸口暖和起来，肚子里传来醇厚的自然灵气，灵根的循环都变得顺畅了。
他欣喜不已，但随即想到这些酒都是老头用生命酿造出来的，脸上笑容垮了下来。
“要赶紧修炼，拿到魔血救治老爹！”
莫林自我勉励，把握每一分每一秒，刻苦修炼。
到第二天时，他在成为练气修士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丹田内的灵力溢满了。
对《花形决》的理论研习，也基本足够了，他准备尝试动手施展术法。
开始之前，他先到后院看了眼老头，被老头以打扰他酿酒为由赶了出去，接着又封锁主屋的门窗，防止外人意外闯入。
一切准备就绪。
水飞刃的施展，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步骤：凝，赋，击！
也就是，凝出元素，赋予特性，击出术法。
莫林心中复习一遍，抬手施展。
他从丹田中调出大约指头大小的灵力，掐出几段法决，低声喝道：“凝！”
言出法随，面前空气中出现一滴滴水珠，朝一点汇聚，形成了一摊净水。
莫林不敢松懈，又是几段复杂的法决掐出，口中一喝：“赋！”
面前的净水一阵变幻，化作一把威风凛凛的三米长刀，刀剑直指前方的墙面。
一切刀刃所拥有的特性，坚硬、锋利，也在这时候赋予到了这摊净水上。
此时那指头大小的灵力，已经快要耗尽。
莫林见这情形，又从丹田调出灵力补充，想道：“施展一次水飞刃，要消耗丹田三十分之一的灵力……”
他脑中计算，稍稍分心，空中的水刃猛地晃动，像是脱缰野马，即将脱离他的掌控。
“不好……”
莫林眼见术法要失效，手上法决急变，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击！”
随着一声低喝，调出的灵力消耗殆尽，空中水刃被赋予了动能，旋转几圈加速后，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刷！
水刃击中墙面，位置正是老头给他量身高的地方。
“呼……”
第一次施展术法，莫林有点手忙脚乱，他快步上前，近距离查看水刃的威力。
凑近一瞧，墙面上似乎有一道白痕。
“嗯……这个……”
他再三检查，确认这道浅浅的，比老头给他量身高时刻下的痕迹还浅一些的白痕，就是“水飞刃”所留下。
这威力，还不如直接扔刀子有杀伤力。
莫林不信邪，接连尝试数次。
结果发现，灵力投入越多，威力越大，但也越容易施法失败。
尤其在第二个步骤“赋”的时候，精神稍微不集中，水刃的形态就会溃散。
经过多次试验，他在第四天时，终于找出最合适的“配方”。
只要投入丹田五分之一的灵力，凝聚出无手柄的半米长细刃，可以做到十步距离内，将水桶粗的木桩切成两半。
其中灵力的分配，“凝”的阶段占三成，“赋”的阶段占六成，剩下一成留给“击”。
“赋”的阶段投入越多，水刃就越稳定。
如果要提高杀伤力，就必须增加“击”阶段的灵力占比，但水刃能承受的灵力有极限，要提高极限，又必须提高“凝”阶段的投入。
这样一来，只施展一次水飞刃，几乎要把他整个丹田清空了。
“炼气一层的灵力太少，平时也要注意境界的提升啊……”
他有了修炼感悟，术法虽然重要，但修炼境界才是影响实力的主要因素。
……
这天半夜，莫林抓紧时间打坐，时不时灌几口魔血酒，快速恢复。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时间已经来到第六天了。
进度远远落后于预想。
水飞刃、奔流步、藤木牢、火蛇噬，四套术法里才学了第一套，而且成果马马虎虎。
施展范围只有十步距离，还只能用五次，如果要留下施展其他术法的灵力，两、三次水飞刃攻击就是他的极限。
“我想得太简单了……”
莫林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学习同属性的术法都这样耗时间，更别说木属性和火属性的术法了。
他思索片刻，决定改变计划。
“藤木牢不学了，火蛇噬只学第一式，只要能点燃引信就行……”
他顾不上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合眼，丹田只恢复到半满状态，立即起身，接着学习奔流步。
奔流步，是所有术法里信息最齐全的。
刻录在玉简里的内容，非常幸运地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都保留下来了。
根据记载，这套身法是花家某代家主在外游玩时，路过一处秘境奇景，见到瀑布如天上银河般直泻而下，大受震撼。
花家家主回去后，心有所感，只花了三年就创下这套身法。
“水流不止，奔流不息……”
这套术法同样有凝、赋、击三个步骤。
不过“赋”的过程并位完全给净水定型，只是让其附着在全身表面，并且随着“击”的方向，带着整个人快速移动。
或许是水飞刃和奔流步的修炼方式相似，莫林这次只花了两天，就大致掌握诀窍了。
他在屋里上下腾挪，墙面、天花板、梁柱上，只要法决一出，无视寻常法则，身影能出现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
“厉害 ！”
莫林从梁上落下，在空中翻转两圈，脚尖轻轻点地，像条游鱼般蹿出了窗外。
嗒！
他稳稳落在屋顶上，做了个深呼吸，鼻腔中感受到空气中术法留下的淡淡水气，心潮澎湃。
穿越以来，终于有点飞天遁地的感觉了。
大冬天的半夜，村子里寂静无声，连那只平时晚上不睡觉的大黄狗都静悄悄的。
莫林来了兴致，一掐法决，全身再次覆上薄薄的净水。
嗒！嗒！嗒！
他的身影在夜空下飞跃，掠过一户户人家的屋顶，朝村外飞去，只在原地留下几个湿淋淋的小脚印。
这一晚，他在林子里放开手脚，无所顾忌地修炼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