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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265章 恐慌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2日 下午11:27    总字数: 3534

“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颂恩和素切拉都落到了他手上?”

阿耀何止知道。

拓沙和颂恩祖孙俩,是他亲自去加拿大抓的。而去医院追查线索,并最终在瑞士抓到素切拉的人,也是他派出去的。

对此阿耀没什么好解释的,实话承认:“是。”

“那索拉呢?”夏夏双眼布满血丝,“你怎么会知道索拉?为什么要把她抓过来,那是一条活生生的无辜性命!就为了惩罚我,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索拉,那个被吊在最尾端的女孩,阿耀并不认识。人是亚罗让敏貌抓过来的。

“我一直以为,我们能算是朋友。”夏夏声音不大,语气满是嘲讽和失望。

“算的。”阿耀侧头,“你可以这么想。”

此话一出,身后却突然没了声音。阿耀听见微弱但还算平稳的呼吸声,便没有回头去看。夏夏没想到阿耀会回答,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开口问:“现在也算吗?”

“嗯。”

女孩握着被子的手倏地紧了下,原本麻木僵硬的心又有了点知觉。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求你,杀了我好不好?这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抱歉。”阿耀没有犹豫:“坤哥不允许。”

说完他大步走了出去,没再给她提出类似要求的机会。门再次关上,隔绝了原本照进来的丝丝阳光。

阿耀站在门口,并未马上离开。

房间隔音,门关上后就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了,她或许是继续平静地待着,也或许是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阿耀选择不去过问。

他并没有敷衍和说谎。从辈分上说,夏夏是坤哥的侄女,于他而言也是小辈。至于“朋友”二字,阿耀没交过朋友,不知道具体的衡量标准,他只知道夏夏总会对他笑,总会亲切地喊他的名字。所以无论标准如何,周夏夏都可以算作是朋友。

只是再重要的朋友,也不可以凌驾于周寅坤之上。

坤哥永远是第一位的。

照顾夏夏的女人就等在外面,见阿耀看过来,她立刻上前。

“弄点她喜欢吃的。”脑子里想起之前听到过的,他补充:“荤的和甜的。”

“哦,好的好的。”女人正要去准备,又被阿耀叫住。

他走到女人面前,拿出一摞现金放到她手里,“包括今天这种临时状况在内,以后你给亚罗的所有汇报,都要给我一份。”

女人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阿耀。

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也看得明白,相比于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眼前这个人是才是真心帮着里面那女孩的。

她认真地点了头,“好的,先生。”

*

阿耀走后,女人很快端来了新做好的食物,除了荤食和甜食,她还多加一碗白粥。想着里面的女孩空了这么长时间的肚子,怎么也得先吃点清淡的垫一垫。

只是女孩仍旧像昨天那般,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根本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她的年纪跟自己的大女儿差不多,却明显经历了这个年纪本不该经历的事。女人想了想,坐到床边,轻声说:“我叫丹丽,是来照顾你的。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她叫小因,特别爱读书。”

夏夏仍抱着被子不说话。

“小因学习好,体育也好,从小到大学校的运动会她都要参加,也不管能不能比赢。”说到这里,丹丽笑得温柔。

“但有一次,她比赛受伤,摔得腿上胳膊上都是血,接到电话我吓坏了,到医院的时候,她竟然还冲着我笑,说妈妈我没事。”

“医生也说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事。可是怎么会没事呢?多疼啊,多吓人。伤在她的身上,疼在我的心里。”

她看着极度没有安全感,缩在床角的夏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不知道你的父母在哪里,但如果他们看见你这样不吃不喝地折磨自己,是要心疼死了。”

提及父母二字,女孩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涌满了眼泪。

摸在她头顶的这只手很温暖,温暖得就像曾经睡觉前妈妈萨玛摸在她脸上的手。妈妈总会进来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然后亲亲她的额头。

她仿佛还能闻见妈妈身上香香的味道,感受到妈妈看着她的眼神……妈妈是爱她的。只不过,妈妈更爱爸爸而已。

看见女孩似有触动,丹丽柔声,像哄自己的女儿那般:“去洗个热水澡吧,洗完汤也不烫了,咱们喝完好好睡一觉。别把自己折腾病了好不好?”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妈妈哄孩子时,都是这样温和慈爱,丹丽的语气像极了萨玛,夏夏终于动了。她松开抱在胸前的被子,下床赤着脚走进了卫生间。

丹丽看着她纤薄的背影,看着她随时都会昏倒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

卫生间里传来清晰的水声,丹丽换好了新的床单被罩,又重新把房间的角角落落又整理了一遍,水声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丹丽拿起放在门外的干净衣服,犹豫两秒,还是握住把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看见里面的场景,她心头一颤。

女孩赤裸地蹲在淋浴下,脸埋在膝间,任由热水哗哗地浇在身上。她长发散落在肩头,后背、侧腰还有臀瓣尽是各种各样的吻痕、指印还有青紫。

丹丽不忍再看,她把衣服放到门边的架子上,安静地退了出来。

隐忍了许久,卫生间里还是响起了哭声,那哭声甚至盖过了水声,悲怆而绝望,听得人跟着揪心抽痛。哭声越来越大,又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过了许久,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女孩穿着干净的纯棉衣服,湿着头发走了出来。

原本端来的食物早已凉透了,丹丽终于等到夏夏出来,见她头发还湿着没吹,忙拿起浴巾给她包住,“我去把菜热一热,或者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女孩摇了摇头,回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了。

还是不肯吃东西。丹丽也有些无奈,最后只得坐到床边,用浴巾一点一点地帮夏夏把头发擦干。

夏夏始终没有反应,丹丽帮她擦干头发,端着凉透了的食物走了出去。一打开房间的门才发现,天都黑了。

重新端来的食物还是一口未动,房间里的活都干完了,丹丽便坐到沙发上守着夏夏,以防她深夜饿了想吃东西却找不到人。

可等了很久,都没等来夏夏主动开口。夜已极深,丹丽支着头,眼睛半睁半闭,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此时房间里忽然响起声音,丹丽惊醒,她下意识望向对面,床上的女孩还是那样。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她望过去,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丹丽忙站起来,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正要问一句,就见他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极为年轻好看,却又极致冷漠的脸。

骤然对上那双黑眸,丹丽心头猛地一颤,后背发凉。她在山下住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塔山上有个武装基地,老板是周姓家族,目前的当家人就是周家最小的儿子。

发愣的这一两秒,男人那双眼睛已经看得出的不耐烦,驱逐意味十分明显。

丈夫和孩子们就在山下,丹丽绝不敢贸然招惹,她担心地看了眼床上的夏夏,最后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门关上,周寅坤扫了眼桌上原封不动的食物,侧过头来:“周夏夏,昨天的教训忘了是吧。”

熟悉而可怕的声音响起,夏夏陡然惊醒,一时竟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听见男人的话,无数冰冷针头划过眼前,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下一刻身上一凉,被子被人一把掀开。

危险而灼热的气息逼近,足以说明这并非噩梦而是现实。夏夏当即惊恐地爬起来就往床角缩,“你、你又要做什么。”

“你说呢。” 

夏夏这才看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一管……还没开封的润滑液。

*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时,已不知是几点了。

纯白色的床上,床单凌乱地簇在一起,被子一角勉强遮在女孩赤裸的身体上,她趴在床沿,胳膊无力地垂着,指尖微微触地。

手边是一管润滑,盖子不知所踪,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用光了。

又是一场直奔主题的性事,夏夏精疲力竭,眼前阵阵发黑。身下还垫着高高的枕头,让她连趴都趴不舒服。

手臂艰难地动了动,慢慢扒着床沿,摸到了枕头一角。扯了扯,没扯动。她闭了闭眼,实在没力气翻身,便艰难地抬了下腿,膝盖顶到枕头,它终于掉到床下。

仅仅扔了个枕头,就已累得她满头大汗。

身体完整地触碰到床,终于舒服了一点。此时此刻她疲惫得连呼吸都成了负担,夏夏沉沉地闭上眼睛,可刚闭上,就察觉出不对。

身体放平后,那里……不断有东西流出来,整个腿心都黏腻不堪。

耳边又响起那道可怕的声音——

“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又是逃跑又是自杀,不就因为你现在无牵无挂吗?”

“那么制造牵挂不就好了?比如,生两个小人质出来。”

夏夏陡然清醒过来,从昨天到今天,他都没有做任何措施。

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一般,夏夏清晰地感受到腿间究竟流出了多少,那清晰的感觉带来铺天盖地的恐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匆忙爬下床,当即腿软得跪在了地上,她顾不得膝盖的疼,慌乱地爬进卫生间,颤抖着扶着墙拿下淋浴头冲洗自己。

白浊混着热水流进排水道,但身体里还有缓缓流出的感觉,显然这样冲洗是冲不干净的,就算今晚的冲干净,可昨天的……

她扔了淋浴头,跑出来翻遍了房间里每一个抽屉,尽管心里清楚地知道这里不可能有药,可夏夏仍不停地翻着,她甚至跑到门口用力地拍门,希望能找丹丽要一颗药。

可外面根本没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