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老头早早起来，叫醒莫林，收拾一番后继续干活。
“来吧，小娃，别想偷懒，今天至少要摘十五颗朱果！”老头很有气势地定下了目标。
没走多远，莫林突然指着一处地上，喊道：“老爹，快看那里，那边好多果子！”
老头望去，果真见到一颗果树树下散落着密密麻麻的果子，他疑惑道：“掉下来的吗？怎么掉了这么多？”
莫林跑去捡起一颗果子，露出夸张的惊讶神色：“老爹！这个好像是……好的朱果！”
“怎么可能！”老头皱起眉，走去说道，“就算有好果，掉在地上就坏了，我昨天教过你，果皮有损伤的绝对不能拿……”
他还没说完，已经走近，接过莫林手里的果子一看，愣住了。
这果子，完全符合他心中“好朱果”的标准。
果子带着枝梗，切口平整，果皮红里透白，表面圆润光滑，没有一丝损伤，也没沾上污泥。
“怪了怪了，有这样的好事？”
他赶忙蹲下查看，这一看，居然在地上找到十九颗好果！
“哈哈哈！先祖保佑啊！小娃，赶紧把布条拿出来，这些是好果！”
“才十九颗吗……”莫林却在喃喃自语。
他昨晚花了五个小时，利用御空符飞上飞下，累得半死，明明记得摘了三十颗好果子。
看来，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他经验不足，误把一些坏果当成好果了。
他吸取经验，暗暗记下。
老头这天心情很好，因为超出了进度，他可以放慢节奏，把时间用来指导莫林的攀爬技巧。
殊不知，今天的额外收获只是开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老头连续几天早晨醒来，总会在附近发现满地的朱果，而且好果的数量越来越多。
到第六天时，地上居然有五十五颗好果！
“怪了怪了……”老头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异常，时不时扫向林子深处，眼中闪着畏惧。
莫林将果子整理好，在篮筐外包了一层白布防止划伤，绑个牢靠的结，吐了口气说道：“好了，两百颗果子，刚好装满了两个篮筐。”
这已经达到老头往常的收获。
但这次多了莫林一人，多带了两个篮筐，算一算，应该再过三、四天也能装满了。
而且，他的睡袋里还藏着二十来颗果子，这些是他为将来的王卓帮聚会准备的。
老头这时却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娃，收拾收拾，我们回去了。”
“啊？为什么？还有两个篮筐空着啊。”
“我有直觉，附近有妖，这些果子是那妖摘下来的。”老头阴差阳错猜对了。
当然有妖，而且就在你面前……莫林心里吐槽。
“赶紧的，你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太久了，吸多了森林的瘴气，我们今晚就回去。”老头说完，开始动手收拾。
“脸色不太好？”
莫林摸了摸脸庞，这几天他确实有些奇怪的感觉，双手会莫名其妙地发抖，精神有些涣散，偶尔还会出现目光失焦的情况。
他以为只是操劳过度，休息够了就好了。
但仔细想想，他是泪妖，体内灵气足够就有精神，灵气不够就会虚脱，现在这种灵气存量还有大半，却浑身疲惫的状态，从未有过。
难道是修炼出了问题？
没有师父指导，按照自己的理解，稀里糊涂地修炼，或许是搞错了某个步骤。
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小说，那些走火入魔的修士，结局不是精神错乱，变得疯疯癫癫，就是爆体而亡，死状极其凄惨！
莫林越想越不安。
“嗯，回去吧。”
他不敢多留，想尽快回去查书，认同了老头提早回村的提议。
两人原路返回，天黑了也没停下，提着火把赶路。
隔天天未亮时，终于回到了无花村。
老头松了口气，进了家门，才彻底安下心来。
“小娃，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把篮筐拿到后院去，检查果子有没有碰伤，拿出一些来酿酒，其他要快点保存起来。”
“好的，老爹。”
莫林算了算日子，今晚正好有聚会，本想白天时间用来休息，补充下灵气存量。
但没办法，既然先前说了想学酿酒，只能乖乖听从了。
他把篮筐搬到后院，检查行囊时发现，少了一件东西。
“啊！老爹，我把镰刀忘了！”
先前为了方便夜里摘果子，他留了一把镰刀在树上，后来匆忙收拾，又精神恍惚，给忘记了。
老头挠挠头，叹气道：“算了，就当送给林子里的妖了，你去把酒缸和酿酒工具拿出来。”
两人烧开水，将酿酒会用到的容器和工具洗净。
接着用白布擦拭果子表面，不削皮，切块，放入缸里。
一个酒缸，放十二颗果子，半麻袋的蔗糖，两袋调味的稻穗，和一些其他草药……
最后，当然少不了让莫林胃里翻腾的步骤。
“用力踩，要踩到发出这种声音，脚提起来不会粘到果肉，才算完成。”
啪叽啪叽……
莫林每个步骤都跟着做，唯独最后这个脚踩的部分，他找了一根木棍代替。
“小娃，你这样不行，要用脚踩！”
“放心吧老爹，我力气很大，用棍子一样的。”
“不一样，不是力气问题，要用脚，用棍子酿不了酒！”
“我学过发酵原理，一样的！”
“什么原什么理，现在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
“老爹，等酿出来你就知道了……”
老头劝说几遍无果，在一旁频频摇头，碎碎念着：“罢了罢了，让你做失败一次，才会记在心里。”
一整天的时间，只处理了整个流程的一半不到。
过几天还要翻动、过滤、加糖，然后再添加草药……足足半个月时间的忙活后，才能封上酒缸，放在角落里等待酒成。
老头解释完，天色也暗了，匆匆吃了晚饭，在火坑旁倒头睡下。
莫林洗了个澡，在床榻上躺着复习刚刚所学。
水、糖比例是一比一……
这几天不能翻动，那几天要翻动……
草药的作用应该是调味，或是催化……
他虽然没打算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不过既然学了，就要认真学好。
“要真正喝到酒，居然要等半年后。”
老头的酿酒方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繁复，细节也不能马虎，耗时耗力，讲究耐心，也难怪村里只此一家。
“汪！汪！汪！”
想着想着，已经半夜，窗外传来了狗吠声。
莫林翻身坐起，从被子里拿出两颗朱果，悄悄出了门。